朱曜奎:艺术大成 草木人生

发布:2019-12-04 21:01    来源:江南都市

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远处的海水在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又以无远弗届的宏阔之势不断向岸边翻滚而来。

这是朱曜奎在油画《海阔天空》中的视觉表达。朱曜奎教授自己说,“我的画中登大山观日出,或涉大川送夕辉,在大自然怀抱里沐浴灵魂,陶冶性情,开拓胸襟。我希望在水泥钢筋铸造的方盒里,在人工楼群中生活的大都市的市民,能在我的画中得到生命的释放和安静,毋忘大自然之思和大自然之美。”

朱曜奎教授最近的一个个人美展是于今年10月17日在国家博物馆举行的《倾情山河 深耕时光——朱曜奎艺术展》,从主题上我们可以阅读出,“山河”是对他画笔之下“大美术”的宏观概括,“时光”是对他60于载创造生涯的回望总结。那次大展,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原会长陈昊苏、全国政协文史办原主任李松晨、原文化部副部长艾青春、中国文联原书记处书记董良翚、国家行政学院办公厅主任边保华、中国国家博物馆常务副馆长陈成军、中国美术家协会分党组书记及驻会副主席徐里、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院长鲁晓波、中央文史馆馆员及清华美院教授李燕、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研究院院长徐庆平、清华大学教授刘巨德等文艺界名人名家和朱曜奎教授的2000多弟子出席了开幕式。

朱曜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中国当代著名艺术家、杰出美术教育家、新中国“大美术”理念践行者之一、我国少数民族美术教育奠基者之一、中国艺术设计教育的拓荒者。 其艺术表现形式多样,以油画、漆画、壁画、雕塑为主,另外在艺术设计、动漫、连环画、素描、纤维艺术等方面也造诣颇深。自幼师从颜文樑、刘海粟等大师,亦得徐悲鸿先生的多次指导。

2019年11月30日,我们走进无锡市锡山区春晖西路2号,江苏友谊文化产业园,在一个位于2楼的阔大空间内,这是一个挂满钱绍武、启功、舒同、沈鹏等大师作品的展厅,我们对朱曜奎教授进行了独家专访。友谊文化产业园是一个经营名家书画、古玩奇石、高档古典红木家具、根雕、瓷器等艺品文玩,兼营明清古家具民间收集及传统工匠修复的大型文产园区,有各类经营机构220多户,从业人员达600多人。

88岁高龄的老人精神饱满,思维敏捷,记忆清晰,谈艺论画,忆往说今。话题,是从他的父亲、中国近代美术教育事业重要奠基人、“沧浪三杰”之一的朱士杰开始的,时间,遂一下子回到了三四十年代……

沧浪亭畔  草木人生

朱曜奎出生于1932年。从1932年到1937年,也恰是苏州美专的黄金时代。吴地自古文采菁华,大家辈出。单说20世纪现代美术的四位奠基者,除了林风眠是粤人,徐悲鸿、刘海粟、颜文樑,都是苏南人。

苏州的粉墙黛瓦喻示了大自然的美,这是一种美学的体现,也是人们到了苏州新生喜爱的地方。而美术家是真正懂得美的人,懂得恰到好处地安排自己的艺术。

1919年时,缘起于偶然在镜框店看到颜文樑的油画作品《古湖串月》,朱士杰、胡粹中、颜文樑三人相识,并经常一起探讨油画艺术。同年由颜文梁倡导发起并联合东吴大学杨左陶以及苏州名流潘振霄、金松岑等人等人发起了第一次美术画会赛。

这个画会以提倡画术、互相鼓励、仅资浏览、不见评判为宗旨,广泛征集了全国各地的中西画家的作品,形成了“地不分南北、画不分中西”的全国性的大画展,在展览现场共陈列了诸多的美术品类多达两三千件,甚至于刺绣画,照相着色画等等特色艺术也均在其内,唯一的入选资格就是原创为主,不得抄袭。此届画赛会举办了两周,后来每年都坚持举办,并一直持续到国内全面抗战爆发才停止,共办了将近20届。这是载入史册的: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全国性艺术大赛。

朱曜奎父亲朱士杰与颜文樑、胡粹中被称“沧浪三杰”,昵称“眼乌珠”(颜、胡、朱的吴语谐音),形象地比喻了三位视觉艺术大师。三人都有着“教育也能救过”的执想,于是提议办一个美术教育的专门学校。

初期是一个暑期图画补习学校,同年九月创办苏州美术专门学校,校址在沧浪亭对面县立中学,租其平房9间。颜文樑倡导“纯粹美术与实用并重”,加速西学东渐,亦为当时国内美术教育带来新机运河生气。1923年,开始招收女生,开苏州学校男女同学的先河。1927年,校长颜文樑受命筹建苏州美术馆,美专也迁至沧浪亭内,从此一直定居其中。

年幼之时,朱曜奎几乎是天天在沧浪亭里玩,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朱曜奎都是了如指掌。在亭子周围有很多太湖石,太湖石造型独具特色,它化成风景,是具象的事物,在脑海之中,却又能抽象成千变万化的色彩、线条、光影和结构的组合,这在后来给了朱曜奎等等很多美术上的启示,比如抽象并不是说画的谁也看不懂就叫抽象,抽象的是形式,内在的内涵却不是抽象的,是很清晰的。

在他出生那年,苏州美专建立了中国第一家具有天光画室的西式教学大楼,罗马式建筑列柱拱廊,宏伟宽敞,共有房屋50间,规模为当时全国美术学校之冠。并在后来购置了当时最成系统、最大体量的石膏教具,践行他们“教育救国”的理想。是年10月,教育部批准苏州美专以大专院校立案,正式定名为“苏州美术专科学校”,简称“苏州美专”,这是中国最早的美术高等院校之一。

1926年朱士杰提出,美术不仅是绘画艺术,同时具有实用性的一面,并且会越来越扩大发展。他认为,学生,最重要的是要学会生存,也要创作出为时代生活服务的作品。1927年由朱士杰主持,在苏州美专筹建创作实用美术系,后来发展成为关乎人们衣食住行的“工艺美术”、现代工业平面及三维空间的“艺术设计”以及今天的“大美术”,这一思想使美术院校发生结构性变化,帮助美术专业学生增加几十倍的就业率。1934年秋天,苏州美专正式增开实用美术系,它是中国第一所开办实用美术系的美术院校,由朱士杰担任系主任。

1950年3月,苏州美专成立“电影制片室”,后朱士杰和颜文梁商议,并在同年秋天在苏州美专开办了动画科,动画专业教育因此可以首次进入了中国高校教育的大门,为新中国制作自己的动画作品做了很好地准备,同时也为新中国的动画电影事业以及动画教育事业培养了一大批专业的优秀人才,比如后来的蒲家祥、严定宪、林文肖、阿达、胡进庆等大师均出自于苏州美专动画科,后来五人成为了上海电影制片厂著名的“五大导演”,也上海电影制片厂黄金年代的代表人物。新中国动画电影殿堂级作品《小蝌蚪找妈妈》《大闹天宫》《哪吒闹海》等,主要的创作班底都来自苏州美专动画科。

总结一下,苏州美专至少创造了近现代美术史上的六个第一:第一所创办全国画赛会的美术院校、第一所拥有有天光画室西式教学大楼的美术院校、第一所引用石膏像教学的美术院校、第一所男女同校的美术院校、第一所创办动画专业的美术院校、第一所成立实用美术的美术院校。

颜、胡、朱三人在办学中都是倾尽一切努力和家当投入办学,且三十年从未拿过一分钱薪水。朱曜奎的父亲更毅然将他全部家产及祖传的100两黄金全部奉献办校,亦是唯一寸步不离学校的创办人。

朱曜奎自幼便在艺术的氛围里成长,尽得父朱士杰、颜文樑及刘海粟等大师巨匠的亲身传授,使画画如同家常吃饭般自然随心、深入血液。

全面抗战爆发后,苏州美专就全部搬到了上海,朱曜奎也跟随父亲到了上海。在上海,朱士杰不顾个人安危为上海抗日名将谢晋元团长雕塑铜像立于墓地。他们在上海的生活十分贫困,然而却表现了“饿死也不当汉奸”的爱国精神,朱曜奎记得很清楚的一次,在一个傍晚有人来访,要聘请朱士杰在日伪教育部门任职,被他父亲断然拒绝。

大美术  大教育

朱曜奎虽生逢乱世,经历了诸多的磨难,却有幸运女神的眷顾,安然地从狂风骤雨中走来;随着新中国的诞生,朱曜奎又陪伴了祖国的一步步强大,并在美术教育方面作出了自己巨大的贡献。

1952年秋,全国高等院系调整,苏州美专、上海美专、山东大学艺术系,三个院系合并,组成华东艺术专科学校,迁至无锡上课,又迁校至南京,改名南京艺术学院,院长刘海粟,原苏州美专教授朱士杰、孙文林等大部分分配于此。

朱士杰老先生从苏州美专的创建到并入华东艺专(就是现在的南京艺术学院),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为之奋斗的院校,并且培养出新中国一批著名的现实主义画家,其中就有创作了《开国大典》的董希文。朱士杰严谨的治学与与世无争的“草木人生”态度,影响着朱曜奎的一生,朱士杰终身投身于美术教育事业的人生历程,更深刻地影响着朱曜奎的人生抉择——像他父亲一样,他把自己的毕生都献给了美术教育事业。

父子二人相加,竟奠基了中国的五所美术院校(系)!

1952年,朱曜奎毕业后被分配到人民卫生出版社,从事绘制卫生书籍插图工作,手绘出版《外科手术谱》《人体医用解剖》等书籍,为建国后早期的医用解剖图应用参考做出了杰出贡献。

1957年,受中央民族事务委员会委托去创建中央民族学院文艺系,即现在的中央民族大学美术学院、音乐学院、舞蹈学院。朱曜奎先生从全国各美术院校邀请名师加盟,涵盖了油画、国画、工艺美术三大领域。为适应全国民族地区文化发展需要,朱曜奎作为创建人开创了少数民族文化艺术教育的先河,做出了历史性贡献,是我国杰出的民族美术教育家,少数民族美术教育的奠基者之一。

六十年代,朱曜奎被调至第二轻工部负责筹建中国工艺美术学会,并负责全国工艺美术专业院校的领导工作。不得不提的是,六十年代初,我国筹备工艺美术作品去阿尔巴尼亚办展览,出国前,周恩来总理亲临审查,朱曜奎被安排全程陪同周总理审查筹备工作情况。

1968年,第26届广交会举行,朱曜奎负责主持、设计工艺美术展馆。展前周总理前来审查,并在广交会停留近3个小时,朱曜奎被安排全程陪同,汇报和交流相关情况,获得总理高度的好评。在与周总理两次接触中,总理朴实、亲切、睿智的形象至今令朱曜奎难忘。

七十年代,朱曜奎针对国家急需发展特种工艺美术的状况,特意向中央请示新建“特艺系”,并受到了李先念副主席的高度重视。受李先念授意,朱曜奎参与主持恢复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并创建了特艺系。特艺系成立后,朱曜奎亲自去基层考察并制定教学计划,从基层招来特种工艺骨干四十人建立进修班,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急需的工美专业人才。

中央工艺美院,就是我们今天“如雷贯耳”的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随后以张仃、袁运甫、朱曜奎等为代表的艺术教育工作者,在全国大力倡导和发展“大美术”的教育理念,在全国掀起了一股强劲的壁画风潮,他通过在油画、漆画、壁画、陶艺、纤维、插画、设计、空间、动漫等领域的践行,继承了其父亲朱士杰的“美育救国、强国”的遗愿,将他发展中国“实用美术”的主张,更深入一步推行,让“美学”成为各行各业巨大的竞争力和生产力,掀起全国仿效的浪潮。

在福建,遇漆画老艺人,习得漆画手法,然而觉得“不过瘾,遂首创“泼漆”画法,惊艳了世人。

朱曜奎在中央工艺美院尽心竭力工作二十余年,直到1992年退休。教学方面,获国家教委颁发教育成果一等奖,在人民大会堂受到褒奖。

1993年,退休后的朱曜奎继续"秉承父志",自筹资金创建了北京建设大学艺术设计学院(这是中国最早的民办艺术设计学院),因资金紧张,朱曜奎用出售父亲和自己油画收入的百万资金补贴办学所需,三年半不取分文。2005年朱曜奎“再次”退休时,将自己资金购置的全部资产捐给学院。

朱曜奎主导创建的北京建设大学美术设计学院,是一所以艺朮设计为主,具有高品位、国际化、现代化特色的新型民办美朮设计学院。朱曜奎以一位教育家的高瞻远瞩,领导学院注重国际优秀教学成果的研究与借鉴,倡导教学、科研、实践三位一体,高年级学生可直接进入工作室实践学习。

虚极澄怀  畅所欲画

黎明时刻的太阳还未从地平线升起,天边的朝霞却已被照得通亮,连水面也被晕染成金黄色(《晨光》 2014年)。天亮后的山峰阴面依然幽绿阴暗,阳光如同一把刀剑插入山间,光明在不期而遇间到来(《光明》1012年)。晌午,依然是一道光,打破对称,水天各半,虚境和实景交融,,景是宁静的,光却是灵动的(《清水湖》1996年)。到了午后,雨后坝上天高云低,稍纵即逝的的局部光,如同从天上直射入地面一样,牧区中的牛马或在水中行走,或者岸边嬉戏,享受着雨后的清凉(《坝上雨后》2015年)。及至黄昏时分,火一般的赤红光线从云层窜出,使海面、地面都遍洒金红,热烈非常(《彤日》)。傍晚,山脚背光处的寺院已亮起灯火,然而山缝中还有微弱的天光照射过来。大面积的幽暗山脉与小块面的明亮光线,鲜明地对比创造出一种魔幻的静谧(《寂照》)。

作为艺术家,朱曜奎不但能观察到天地之真实,更能体悟出自然之美妙。他捕捉自然风景中光的变换,从黎明到夜晚,日光、天光、霞光、月光……这些自然之光的微妙细节被生动记录。强烈的对比,大胆的用色,尽情展现诗意画境,在遵循透视性的同时,用粗旷干脆的笔触描绘光线,层次清晰而丰富,层层递进,借印象派手法,写中国画之意,别开生面,自成风格,绝妙动人,艺术感染力非常独特。

一山一水为谓之生,一草一木谓之活,江水穿山破壁,奔流如瀑悬空,砰然万里,山水之间,情韵流动,你听得到海浪拍岸声,闻得到泥土气息,感受得到春风拂面。这个成长于沧浪亭畔的画家与众多苏州文人一样,不是隐居在山林里,而是隐居在艺术中,有魏晋的风度,把自己的内心世界,物化成一个精神绿洲,通过色彩渲染,把自己的人格理想和价值追求寓于其中,由艺术走向人生,又将人生纳入艺术之中,意象是生生不息的,情感也是生生不息的。

“我的画,寄情山水,记录着流动的情韵,心壁刻画山岳的尊形,在回归自然自然的同时,也回到精神性,漫步在永恒时光里,也只有这样一切才会变得更好,这也是我的作品存在的全部意义。”朱曜奎自己说。他研习创作山水油画,实际上出自内心对自然山水景观的热爱和敬畏,并意愿通过画作对时代种种乱象作出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朱曜奎的每一幅山水油画作品在内容和形式上大有不同,但都是由心而来、自然感怀、随景而生。用油画,将西方写实的精神和中国文人画的写意精神有机融合,其创作的思想依据是“儒道释”诸学的自然观,他常常从中得到启发,如老子主张的道法自然,及庄子主张的自然之乐,与万物同乐共处。

“对于以丑化为美、宁奇毋正背离艺术本质的现状,人们心头上压着层层‘精神雾霾’,艺术是穿透它的光与电。”那些超然物外、虚极澄怀的先贤思想,使朱曜奎远离了时代的“精神雾霾”,创作了数不胜数且不泯于众的山水油画作品。

他将传统与现代融会贯通,“意”“象”结合,兼容并蓄,中得心源,形成设色雄沉瑰丽,构图饱满大气,绘景描物兼工带写,放笔直取又生动入微的绘画艺术样式和富有形式美感的艺术风格,开创了中国山水油画的先河。“大表哥”钱绍武评价说:“油画的风景写生是我们常见的,而以‘山水’的眼光来画,却完全是新境界了。”

一个人,当他把一件事情当成了呼吸,甚至是当成了生命本身,他没有理由不在这个领域取得大成。朱曜奎便是这样。“ 我就是喜欢画画!高兴也画,不高兴也画。”他说。就像人每天吃饭睡觉一样,非常自然的事情,因为喜欢,所以不累,绘画就是朱曜奎一生最离不开、最不想放下的事。

1993年“二次”退休之后,已过花甲之年的朱曜奎才真正开始了自己的快意人生。从十几岁的毛头小孩到如今朝杖之年,在七十多年的从教、办学、从艺的历程里,绘画这件事就是朱曜奎调理情绪的日常习惯,无论他遇到什么艰难的或愉快的事,都会拿起画笔,通过作品来表达情感,记录心境,用绘画制造快乐,用绘画征服苦难。即便如今已是耄耋之年,朱曜奎每天也有着强烈的创作欲望,他可以随时随地拿起画笔,畅所欲“画”。

他的内心升腾着火山,他需要不断创作才能让岩浆倾泻出来,从而平抑心内的贲张。所以燃烧在画布上的不是油彩,而是他内心的雷霆和风暴。那些雄伟磅礴的山水,热烈奔放的光线,是朱曜奎的激情在喷薄,思想在结晶,并带着他心灵的温度和高度。这是一道光芒,辽远而明亮,足以让我们激动和仰望,并情不自禁地想到与他作品和人格相关联的词汇,譬如:境界、大气、热爱、悲悯和宁静。

这每一种品质对肤浅而庸俗的当下都是一种冲击和照耀。但这光芒并不炫目和灼烈,却有着太阳初升时的深沉和微凉。在朱曜奎笔下的景物间流连,有一种很过瘾的感觉,因为在陶醉于他的深邃和情感纯净之时,每每灵魂被他击中。看那些风景,我总有想去触碰一下的感觉,多好啊!

 

朱曜奎和大师们的二三事

徐悲鸿

朱曜奎和徐悲鸿先生的渊源,要从朱曜奎的父亲朱士杰说起。朱士杰与徐悲鸿两家离的很近,一个在苏州,一个在宜兴,两人志趣相投,又都是爱国文艺青年,那段时间徐悲鸿经常到朱士杰家喝茶聊天,共谈艺术。

在创办苏州美专初期以及1932年“苏州美专”正式在国民政府注册成立,徐悲鸿都帮了不少的忙。30年代徐悲鸿先生还经常邀请朱士杰先生到南京中央大学给学生们上课。当时的朱曜奎年龄尚小,时间久了,徐悲鸿来家里的次数多了,他自然而然的就叫徐悲鸿“徐伯伯”了。和日后享誉世界画坛的“徐伯伯”朝夕相处,朱曜奎得到了大师的言传身教悉心指点,技术和艺术素养都日益精进,为未来的艺术人生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1952年,朱曜奎南京艺术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工作,他还记得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到了北京,你徐伯伯很忙,没事不要去麻烦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年徐悲鸿先生就去世了,这也给朱曜奎留下了很大的遗憾。

齐白石

朱曜奎曾亲自拜访过齐白石两次。每次见到齐白石,他都会发现一个特别有趣的小现象——白石老人腰间总是鼓鼓囊囊、叮当作响,开始不解,最后才知道,原来那是一大串钥匙。白石老人出身穷苦,又经历过战乱,所以他把财物、画作都锁起来,钥匙随身携带。白石老人诗书画印俱佳,笔墨精到、老辣,朱曜奎的两次拜访学到了很多,也给年轻的朱曜奎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叶浅予

国画大师叶浅予的女儿叶明明是朱曜奎教授的学生,在这种情况下,朱曜奎就有机会经常去叶浅予家请教、学习。朱曜奎有段时间想去苏联继续深造,叶浅予就对朱曜奎说:“你在艺术方面的综合能力已经足够,没必要再去学习深造了,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坚持走自己的路,走出自己的艺术风格……”

那段时间叶浅予还经常带朱曜奎一起去看舞蹈、话剧表演,两人边看边讨论绘画动态人物的技巧以及速写的技法。叶浅予不仅传授给了朱曜奎技法与思想,还把自己收藏的古画以及张大千等大家的原作拿出来供让朱曜奎观摩学习。长时间的接触让两人亦师亦友,也让朱曜奎受益匪浅。

吴冠中

七十年代,朱曜奎与艺术大师吴冠中同时任教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两人即是同事,又是好友。1976年,学院派两人为代表,带领学校的学生到南方的西双版纳、瑞丽等多地采风写生。吴冠中先生独特的“写生”手法给朱曜奎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九十年代两人退休后,各自选择了不同的艺术道路,吴冠中先生的作品名扬世界之时,朱曜奎先生则更多是在默默地教书育人,继续着父亲的理想和追求。(邱如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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