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合为时而著”

发布:2019-11-12 10:28    来源:江南都市

我从小喜欢作文,好发议论。1946年我在全椒中学读初中,学校紧邻孔庙,孔庙前的广场两边,分别竖立着一根古老的石条,上面刻着“官员人等到此下马”的相同字样。可是,当时国民党的部队却把这里当作了练兵场,整天马嘶人啸,嘈杂不堪,破坏了孔庙应有的肃静。我对此在周记中写了一文,批评这是对圣人的“大不敬”。国文老师是我的前辈远亲,特意嘱咐我要学会谨言慎行,对官兵不要乱发议论。他说,在家乡互相熟悉,说一点还关系不大,将来到了外地却要注意了。1948年,我在南京市立二中读高中,鉴于当时“总统选举”所出现的种种乱象丑态,特意办了壁报作为园地进行讽刺。训导主任训斥了我,勒令停办壁报,在查清我们并无什么“背景”后,方算了事。

1949年4月南京解放后,我被聘为新华日报通讯员,1950年2 月调入华东团校学习,又被聘为解放日报通讯员,这是我的文字变成铅字的开始,但这时写的都是通讯报道。1952年夏,我参与了大公报一次征文,发表了一篇关于学习的短文,可说是我散文杂文的处女作。是年19岁。

1956年2 月,我调入新民晚报任记者,主要写新闻报道。社长赵超构是杂文大家,他当时以林放笔名在报上开设著名专栏《未晚谭》,见我有点理论素养,鼓励我成为多面手,也写点杂文时评。开始,我的文字多“言论老生”式面孔,呆滞、干瘪,被人们尊称为“老将”的林放师热情给了我指点,要我努力于“杂”而有“文”。他当时每天写一篇言论,思想锋利,行文活泼,“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我总是反复研读,吸取教益。朝夕相处,耳濡目染,遂稍有长进,所写的杂文随笔,发表园地也逐渐扩大,由新民晚报发展到京沪的主要报纸。

1966年,动荡年月开始,我从此搁笔有年。改革开放后,由于我已调做文艺出版工作,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写作,虽也有些社会性杂文随笔,主要多为文艺评论和图书评介。1999年我退居二线,到上海出版协会工作,时值网络评论峰起,我被聘为东方网专家评论员,借助网络的快捷和大容量,加以个人时间充裕,平均两三天发一篇杂文时评,多的时候每天一篇。退下来的十多年间写作成了我的主业,形成我写文章的高峰期。新世纪以来,我结集出版的集子有《网上杂弹》《世态百相》《钱不该买什么》等17 部。

60多年来,我写的文章约3000篇左右,内中主为杂文时评。这次编选的《江曾培六十年杂文选》共收230篇文章,最早的写于1956年5月,最晚的写于2019年2 月。所收文章按发表时间先后排序,计分5个部分。

我年轻时文章的署名多为“晓江”,此外还有田晨、虹菁等。改革开放后,我人到中年,早已不是“小江”,因而不再用“晓江”笔名,而是用真名了。文章发表园地也由京沪两地的报纸扩大到天津、南京、广州、厦门、沈阳等地。

“文章合为时而著”。六十多年来写于不同时期的文章,不可避免地打着各自时代的印记,为了保持历史面貌,这次结集的文章除改正少许错别字外,内容均未作修改。(江曾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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