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一条河流走过

发布:2025-01-14 19:27    来源:长三角时讯
文 / 黄明珠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叙说人生的承载,描摹生命的盛典,那么一条河流就已足够。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叙说心中的执着,寄托一分眷念,那么一条河流就已足够。
一条河流足够!
奔腾的黄河长江,是我们的祖国魂!一曲《黄河》响彻世界,大匠之魂永恒!静静的粮长河,从桃州之南山自高而下,滋养了贫穷洞穿了腐朽。时如今,一湖碧水如明珠一颗嵌在群山,于是,粮长河成了一个村庄不朽的记忆!
迁徙,带不走一条河流,更带不走守望的哀愁,却带走了祖祖辈辈的执念。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祖祖辈辈,从来没有改变,一条河流的改变,带走了曾经的执念。
离家的女儿,曾几何时,站在遗留有熟悉声息的沟坡间,向着大山的背影,遥忆蛙鸣鼓噪的夏天,青苗起伏的星空下,父亲忙于灌溉的叹息,更回想起收割的谷丰果硕,田野里父辈们欢畅地吆喝。最不能忘了,曾经的年少无知,捉鱼摸虾毁了庄稼,漫山遍野采花盗草,一时迷途的心,那个怕,至今还有余悸。
而今,迁徙带走了我的童谣。童谣里遍野的狗尾巴草,阴阴小竹林,还有老柳树下的那口井,都是不舍。不舍的村庄、村庄里的人、残存的黑瓦泥舍傍着红瓦白墙,都已潜藏于记忆。母亲的大黄狗哦!舍着命去陪着主人,忠诚护主的精神,足以感动人世生灵。故而,母亲去了的那个寒冷的冬天哦,雪花儿飘了那么久,青山里的呼唤,忘不了的是轮回的热爱与思念。
母亲,给了我生命,把我带到粮长河畔,几十年后,我把母亲安葬于此。安葬母亲的那天,阳光是真情的好!恰恰,这日子,是母亲生养大丫的苦难日。时光易老,双亲皆已安息于粮长湖畔,一曲悲歌洒向归途。走遍家山,一湖碧水还曾见,只不见老去的双亲,还有哺育我长大的村庄。一草一木,一沟一坎,云山雾雨,有谁还来呼唤?“松柏常青仙鹤杳,声声呼唤泪空悲。家山依旧亲非在,跪向故园何所为。”
曾经的曾经,手工纸坊水车的轱辘声,老水牛拉碾蒙着的眼,都没有走出遥远。一条扁担,挑着山路颤巍巍的日出日落,一辆独轮车,吱呀着弯曲的山路,走了春暖来了凌寒。贫寒与孤苦,茅田山下,长寿老人皱褶的脸,镌刻着刀耕火种生生不息的模样。
一溪流水涌动着一条河流,变迁着肩挑背扛的脚步。
那乡土味的青石板与小竹排;那跳动着五彩光环的鹅卵石;那黄沙砾金的沙滩;还有一对对光光的小脚丫,哪儿去了?叽喳的雀儿;聒噪的知了;点水的蜻蜓;鼓噪的蛙鸣;又哪儿去了?春暖了,夏凉了,秋寒了,冬眠了,儿时的欢乐早已锁进了红尘,几多愁滋味,上了眉头。
一溪流水丰沛着一条河流,留白起岁月的辗转。
来与去,悟与不悟,点点笔墨落在生命里,烟火人世间延续的是一条河流的悲欢。长大的孩子,长不大的村庄,再也回不来的老人,一场迁徙,划上的符号,由着风雨飘荡着记忆。
几多温暖,几多眷念,舍与不舍,放下,才是了悟!一条河流,载不动!家山咫尺,乡愁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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