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李白

发布:2025-08-14 07:10    来源:长三角时讯
文/顾国培
公元701年,李白在西域碎叶城呱呱坠地,想不到,写出最能代表中华诗词高度的诗人,出生在西域。
李白生活的唐朝,正是唐玄宗的开元盛世,那是中华封建社会最繁荣鼎盛的时期之一,重要标志就是其发展领先于同时期的世界,作为上层建筑的文化也是强势输出型的,所以直到如今世界各地都称唐人、唐装、唐人街,文化输出中最具有典范意义的,当然是唐诗。
李白是唐诗的代表性人物,李白的诗流淌着盛唐的气象,他因此成了盛唐的代表。李白的诗,融合了他的人生际遇,其中有静谧、有呼喊,有足迹、有情怀,有咏叹、有送别,有高歌、有沉思,充满了雄奇的景致和瑰丽的想象,用看似平常却豪迈的文字,倾泻了极致的浪漫主义。他的人生际遇太丰富了,他的诗影响太广了,以至于“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李白成为万千人人生际遇的化身。
写李白很难,因为李白精彩也多彩,无论是从哪一面写,都会显得不够。写他的潇洒不羁,也许就漏了他兼济天下的抱负;写他“圣主西巡蜀道来”的恭维,可能就黯淡了他“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清高;写他游于世事之外的洒脱,就无法理解他一生对功业的追求……李白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矛盾来源于他的诗歌才华超越了他的政治抱负,处世能力却匹配不上他的为政野心,所以说,大唐盛世给了他创作的土壤,报国无门又进一步激发了他的诗情,从而让他的诗歌光芒万丈。
写李白很难,但是古往今来写李白的人数量与日俱增。一则李白本身就是顶流,李白的题材不需要入门的介绍,二则更重要的是,李白的诗歌是超越时空的,跨越千年仍让人共鸣。抛开古人不算,当代的人写李白,我最喜欢两个人,一是李书磊,这位如今身居高位的领导同时也是一个学养深厚的专家,他在《重读古典》中说,“说李白狂狷是不确的,狂狷总带有点人为的尖锐,而李白的精神却是圆润的,看不出多少文化和文明的创伤。”这段话把李白的狂描述得很是到位,李白狂得并不突兀,显得自然童真而又饱满蓬勃。
还有一个就是诗人余光中,这位现代诗的奇才,在现代诗创作的量级上,几可与李白的乐府诗齐名,更殊为可贵的是,他还是个李白的粉丝,写了很多关于李白的诗,最为人称道的,当数《寻李白》,诗中他写道:“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这样的诗行,怎不让人拍案叫绝?!
寻李白,是很多人都在做的事,我也不例外。
 
少时记忆里,关于唐诗的最初记忆,除了骆宾王的《咏鹅》,就是李白的《静夜思》了。《咏鹅》从内容到诗作,都是一首启蒙之诗,而李白的《静夜思》,则把满蕴哲思的诗作,也写成了一首启蒙之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静夜思
月光,堪称李白的诗作中出现的高频景致。可以说,李白最喜欢的就是月光。月光在李白的笔下,是离愁别绪,也是高洁品质,是理想抱负,也是浪漫情怀。彷徨茫然的李白在花间独酌的时候,就曾经“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在月光的映衬下,与自己月下的影子对酌,这是怎样的孤独?又是何等的浪漫?人说成熟男人就要学会孤独,喜欢独处,可能也正是这样的月光,给了李白无比的诗情和灵感吧?更有哲思的诗句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这句诗充满了历史辩证感,人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只是短短的一瞬,如何在历史看来短暂,而个体相对漫长的一生中有所作为,活出自己的精彩,就是一个大课题,也是值得探求和追索的终极之问。碌碌无为是一生,有所作为也是一生,明月给人力量,明月也催人前行,就让天上的明月见证个体的努力吧。
与对月当歌和今古明月的诗句类似,《静夜思》也是看似最简单的绘景叙事,却道出了思念之情的千古惆怅。月光从窗棂潜入室内,倾泻于地,像是给地上笼上了一层白霜。假如没有月亮、没有月光,旅人也许就早早洗漱沉沉睡去了,可就是这恼人的月光,拨动了人思想的琴弦。诗人抬头看着那轮悬于天际的明月,那轮可与自己“对影成三”的明月,那轮堪与今古同辉的明月,让猛烈的情绪突然就从心头泛了上来,思念起故乡的山和水,想起了家里的景和物,还有父母的叮咛、少时的玩伴,以及渐渐远去的那些人,那些事,和一去不回的旧时光。我在想,把这首《静夜思》选入《语文》教材的人,一定也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很睿智,也很狡黠,知道这首诗小学生很易懂,然后通过这首诗,努力让对月的情感和思乡的情愫陪伴人的一生。
教材里,除了《静夜思》,还有《望庐山瀑布》: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望庐山瀑布
 
庐山,在中华大地一个神奇的所在。“匡庐奇秀甲天下”,与自然造化相媲美的,是其人文浸润。他的出场就带着仙气,殷周时期匡氏兄弟七人结庐隐居于此,后成仙而去,其所居之庐幻化为山,故得名。自司马迁将庐山载入《史记》后,庐山在文化上的出道便一发不可收:中国古代四大书院之首的白鹿洞书院就在庐山五老峰,茶圣陆羽命名的“天下第一泉”就是庐山谷林泉,东晋陶渊明创作的《桃花源记》原型就是庐山康王谷,而把庐山入诗的更是不计其数,流传至今最脍炙人口的,一是苏轼的《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另一就是李白的《望庐山瀑布》。
李白五次游历庐山,为庐山留下了《庐山遥寄卢侍御虚舟》等14首诗歌,其中,《望庐山瀑布》同庐山瀑布一样千古长流,成为吟咏庐山的诗歌极品,更成为中国古代诗歌的极品。特别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句,堪称李白浪漫主义的经典之句。在诗中,他把天上的银河搬到了人间的庐山,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是水流、星流,也是时光流,更是诗人飞扬的情思。现实的瀑布成为诗人的化身,他是如此潇洒伟岸又伟力无穷,怪石嶙峋不仅挡不住他,反而成为他戏谑的玩物,那飞溅的水星,像极了他舞动的身姿和欢笑的声音,浩浩荡荡的水流终究一泻千里,奔赴理想而去,那理想就在九天交汇处。
在李白的以景抒情诗中,与《望庐山瀑布》相媲美的,应该是《早发白帝城》:“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很难想象,写作这首诗的时候,是正处于流放途中的李白。他半途遇赦,劫后余生,归心似箭,朝辞彩云,一日而还,欢呼雀跃之情呼之欲出,就连长江两岸的猿叫声,都成为他回归之途的伴奏之音。特别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句,是我最喜欢的诗句之一,看似轻描淡写地写景,其实何尝不是关于人生际遇的感叹?轻舟,既是现实的一叶扁舟,更应是心灵的轻快吧?千山万壑,曾经是人生待奔赴和征服的目标吧?可人生行至此处,目标和过程早已模糊,万山已成远行背景,穿梭其中心境竟如此轻快而悠然,有一种看淡、看穿、看通透的人生顿悟感。全诗写得看似随心所欲和不加雕饰,却又浑然天成而惊世骇俗。可以说,这是李白的晚年至臻之作,也可称是他最后的心境写照。
李白一生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若要问他最钟情哪座城市,或许很难回答,因为李白是博爱的,也是懂得欣赏的,他笔下对祖国的城市山川多是溢美之辞,若要问他写诗最多的城市,就很好回答了,因为那是客观存在,他一共为南京写了70多首诗,可见,博爱的李白对南京是偏爱的。
虎踞龙盘的南京,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六朝古都,十朝都会,南京的历史文化辉煌灿烂,登临胜迹,可抒天下之志向,发怀古之幽思;漫步市井,可看六朝之烟水,尝肆间之美食,这些都是最能引发无限的诗情,我曾在南京学习、生活了九年之久,南京,确实是一座让人诗情勃发的城市。
公元725年,25岁的李白离开四川沿长江东下,这年秋天第一次来到金陵城。他登上巍巍高楼,写下他献给金陵的第一首诗《登瓦官阁》,“晨登瓦官阁,极眺金陵城”。当然这只能算他的小试牛刀之作,他对南京还不够了解,只是登高望了个远,对南京的轮廓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钟山对北户,淮水入南荣”“门馀阊阖字,楼识凤凰名”“灵光何足贵,长此镇吴京”。正是这第一眼的温柔,让他被南京的气质深深吸引,他已经知道,他与南京有缘,他将与南京难分难舍。
果然,他的第二首关于南京的诗,就成了经典。南京的长干里,行商坐贾,日夜笙箫,市井繁华在此玲珑毕现,生性爱玩的李白当然不会错过。“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在金陵的酒肆,他听着歌姬琴声,触发少年情动,名篇《长干里》问世,其中“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为描述少年男女懵懂情事最生动的词汇。也许,只有多情的李白和深情的南京相遇,才能诞生出如此长情的告白吧。
再回金陵要到20年后了。如果20年前的李白是少年裘马,意气风发,“直指金鞭过五侯”,想要辅佐君王建功立业,那么20年后的他,曾经应诏入长安供奉翰林,终遭谗毁被“赐金放还”,可以说已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失意的他大部分时间往来于金陵,纵情山水,广交好友,寻访六朝故迹,留下了诸多名篇,最著名的就是《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李白登金陵凤凰台
 
说起这首诗,还有个生动的故事。热爱云游的李白曾登临武昌黄鹤楼,面对壮丽辽阔,气象宏达的黄鹤楼景,他诗兴大发,正准备挥毫泼墨,突然发现早有诗镌刻于此,那就是崔颢的《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他反复吟咏,觉得崔诗意境高妙,浩荡万千,与黄鹤楼之雄伟气象遥相呼应,自觉很难超越,遂长叹一声,留下一句打油诗,“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搁笔而去。
这大概是李白在诗坛最受挫的一次,但李白毕竟是李白,他对此耿耿于怀,无法忘怀,对诗仙来说,可以容忍仕途的受挫,却不甘于诗歌的落后。直到他回到南京,登临凤凰台,才有了堪比肩黄鹤楼的这首名诗。这两首诗,无论是构思立意,还是谋篇布局,乃至声律用韵都极为相似,其中“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句被誉为与崔颢《黄鹤楼》并列的“怀古双璧”“千古名对”。南京用凤凰台的历史沧桑,为李白弥补了黄鹤楼的缺憾,也算不负李白对南京的格外眷顾吧。
“金陵夜寂凉风发,独上高楼望吴越”,李白在诗咏南京的同时,不忘对我家乡也投来他诗情的目光,那就是著名的《苏台览古》:
 
旧苑荒台杨柳新,
菱歌清唱不胜春。
只今惟有西江月,
曾照吴王宫里人。
——苏台览古
 
与《苏台览古》并列的《乌栖曲》,堪称李白诗作的“姑苏双璧”。诗云:“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吴歌楚舞欢未毕,青山欲衔半边日。”李白以瑰丽想象和浪漫笔触,描绘了吴王宫里的奢华与欢乐。姑苏台见证了苏州的历史变迁,在李白的笔下,它仿佛是一个梦幻的世界,充满了神秘与诱惑。吴王宫里的醉西施,更是给人留下了无尽的遐想。那吴歌楚舞的欢腾场面,与青山欲衔半边日的壮丽景象相互映衬,展现出苏州的繁华与壮美。
这两首诗都以吴越争霸为历史背景, 姑苏台的遗址就是灵岩山,春秋古城就在如今的木渎镇,吴王阖闾、夫差西施,姑苏台、“积木塞渎”的传说,都流淌在这方土地上。我曾经供职这个古镇5年之久,那里的人文景物依稀还有吴越争霸的影子,我曾经数次登临灵岩山,还能找寻到当年夫差纸醉金迷的残迹,而最让我感到有意思的,是如今主政该地的主官办公室,背后墙上就悬挂着李白的这首《苏台览古》,这或许只是巧合,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当地为政者根植文化、取材历史、矢志创业、不负人民的最佳表达吧。
 
李白人生的高光时刻,当然是在长安,也必须是在长安。
千古文人侠客梦,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长安,可以无限接近他的政治理想。
盛唐的长安,是开元盛世的长安,是霓裳羽衣的长安,是“御宇多年求不得”的长安,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安,同样,是长笑当歌的长安,也是李白杜甫的长安。
李白来到长安,带着他诗化的光芒。这一年正是天宝元年(742年),李白41岁,结束开元纪年的唐玄宗,下诏征召李白进京。浪漫主义的李白欣喜若狂,奔走相告,兴高采烈奔赴长安。唐玄宗没让他失望,待之以殊遇:“降辇步迎,如见绮皓,以七宝床赐食,御手调羹以饭之。”“置于金銮殿,出入翰林中”,“问以国政,潜草诏诰,人无知者”,得此殊遇,李白决心“尽节报明主”,酬谢“君王垂拂拭”的知遇之恩。可惜玄宗只想把他当作侍从文人,又因为奸人所惑,未能给与他官职。李白感叹“谗惑英主心,恩疏佞人计”,请求归山,玄宗顺水推舟,“乃赐金归之”。
一年半的翰林供奉,是李白无限接近理想的时刻,也让他听到了理想泡沫响亮破碎的声音。“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最后他“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即便如此,李白仍将在玄宗身边的那些日子视作无上的荣耀,反复地咀嚼和回忆:“长安宫阙九天上,此地曾经为近臣。”他洋洋自得,这一年半的皇室生涯足以让他骄傲一生。真正最大的成就还是他的诗歌,正是在皇室,他创作出了碾压时空的《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
——清平调
 
如果说与唐玄宗在皇城的相伴是李白当世的荣光,那么其实与杜甫在京城的情谊才是李白万年的华彩。后世有人不无夸张地描述道:“四千多年的历史里,除了孔子见老子,没有比这两人的会面,更重大,更神圣,更可纪念的。”相比于杜甫对李白的迷恋,李白更为低调和内敛,因为李白本质上是个精神上的独行者,但他是杜甫的生命之光。
堪称“迷弟”的杜甫多次将李白入诗,属这首《饮中八仙歌》最为精彩:“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还有一首《赠李白》,既有对李白才华的无限仰慕,又有对李白遭遇的奋力呐喊:“秋来相顾尚飘蓬,未就丹砂愧葛洪。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我曾经多次到西安,这座历史上无比荣耀的城市,至今唐朝的里坊格局依稀可见,李白的痕迹也随处可寻,永乐坊的宰相张说、宣平坊的诗人贺知章、亲仁坊的书法家张旭,都曾是李白活跃在长安时候的交集。
张说,唐玄宗的老师,大唐的宰相,当朝驸马的爹,正是他让儿子把李白介绍给了玉真公主,让李白有了见到玄宗的机会。贺知章,那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诗人,也是给予李白“谪仙人”雅号的朋友,他在读了李白的《蜀道难》之后,将李白惊为天人,以至于李白最后也以诗纪念他:“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张旭,那个与李白同属“饮中八仙”的草圣,被唐玄宗将其与李白的诗、裴旻的剑舞并列为“三绝”的人,他的书法行云流水,与李白诗的风格很像。他与李白互相欣赏,惺惺相惜,在长安终日狂饮,堪称李白在长安的酒友和精神慰藉。
离愁别绪,古今一也。而李白的诗,把这样的情感抒发到了极致,以至于古往今来,凡是离别,都会不自觉地吟咏起李白的诗。且看《黄鹤楼孟浩然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在诗中,诗人对故人的远行依依不舍,全诗却没有一个愁字。挥别故人后,诗人矗立江边,看到孤帆在天际渐行渐远,水天一色,最后只剩下涛涛江山,逐浪奔流,想到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把酒言欢,无限惆怅。离别也是人生常态,用什么的心境去面对?李白给后人做了一个示范。与此类似,李白的《赠汪伦》也是唐送别诗臻于化境的典范。“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里的桃花潭,跟上文的长江水一样,都象征着友情和思念的地久天长,直教人生死相许。
 
寻找李白的,当然不止我一个人。
对于李白,白居易曾给出至高评价:“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苏东坡也曾在黄山夜雨中感慨:“李白斗酒诗百篇。”外国的诗人庞德、聂鲁达,也曾在诗作中寻找这位“来自东方的神”。
所以,寻找李白,当从他的脚步中寻,从他的诗歌中找。
李白的诗,不是书斋里的婉约低语,而是千里奔腾的河,是山头高唱的风。他用脚丈量大唐的山河,以笔绘下自己的情志。他路过庐山、登过泰岳,泛舟吴越,醉饮长安。他的每一首诗,几乎都是地理的纪念,也是心灵的坐标。
寻找李白,便是在大地山河中找寻那一抹不肯俯首的身影。
李白的诗,充满着游侠的豪情,充盈着士人的理想,展现着道人的清丽,挥洒着酒仙的不羁,侠客情怀,诗人精神,道教昌盛,诗酒年华,诗仙李白就是综合了这些气质,有天地同歌的豪迈之情,和呼之欲出的浪漫主义。
寻找李白,便是在人生道路上找寻那一抹慰藉自我的灵魂。
我觉得,在书中,在山水中,在自己的青春中,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个李白。当你在庸常的生活中偶然仰头望月,当你在深夜独饮时默诵旧诗,当你对现实感到无力却仍不愿屈服,那一刻,你就是李白。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让我们以李白的精神,笑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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